2019年上映的《小丑》堪称近年来最具争议性的超级英雄题材电影。这部由托德·菲利普斯执导的作品彻底颠覆了DC漫画中这个经典反派的起源故事，将其塑造成一个被社会抛弃的精神疾病患者亚瑟·弗莱克。华金·菲尼克斯凭借令人窒息的表演，将这个逐渐滑向疯狂的边缘人刻画得入木三分，最终为他赢得了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奖。
影片背景设定在1981年脏乱差的哥谭市，这个时间点的选择颇具深意——正是美国经济滞胀、犯罪率飙升的黑暗时期。亚瑟白天扮演着滑稽的街头小丑，晚上照顾生病的母亲，还要定期去社区心理咨询中心领取药物。电影通过大量手持摄影和阴郁色调，展现了一个被社会系统彻底忽视的边缘人如何一步步走向暴力反抗。其中在地铁枪杀三名华尔街精英的戏份，直接引发了哥谭市的阶级暴动。
值得一提的是，这部电影虽然改编自DC漫画，但参考了大量现实主义电影。导演菲利普斯坦言受到马丁·斯科塞斯《出租车司机》和《喜剧之王》的深刻影响——这一点从罗伯特·德尼罗的参演就能看出明显致敬。影片中那个著名的楼梯舞蹈场景，实际上是华金·菲尼克斯即兴发挥的结果，却成为了整部电影最具标志性的画面之一。
2024年即将上映的续集《小丑：双重妄想》则带来了更大胆的突破。从副标题Folie à Deux（二联性精神病）就能看出，这次故事将聚焦于小丑与哈莉·奎因的扭曲关系。Lady Gaga的加盟让影片增加了歌舞元素，据透露这将是一部心理惊悚歌舞片——这种混搭类型在超级英雄电影中前所未见。预告片中阿卡姆疯人院的场景暗示，这次可能会更深入探讨疯狂是否具有传染性这一哲学命题。
两部电影虽然都取材自漫画，但都刻意与DC扩展宇宙保持距离。菲利普斯创造的这个小丑宇宙更接近社会寓言，用极端案例反映现代社会的精神危机。第一部的成功已经证明，观众渴望看到更具作者风格的漫画改编作品。而续集能否突破前作的高度，关键在于它能否在保持现实主义基调的同时，处理好歌舞片这种高度风格化的表现形式。
从威尼斯金狮奖到奥斯卡，再到续集入围2024年威尼斯主竞赛单元，《小丑》系列正在开创一种全新的漫画改编电影范式——它不再服务于某个宏大的电影宇宙，而是成为导演表达个人艺术观点的载体。这或许正是这个时代所需要的超级英雄电影：不是逃避现实的幻想，而是照进现实的镜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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